吹沙

♯大鱼海棠相关

♯祝融和赤松子，无攻受。

那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。

通天的海棠树撑起了整个世界，大水褪去，村庄重新被修建起来。大家什么也没有说，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。

只是偶尔，凤凰在枝桠间穿梭，漏下几缕阴影。有人会感叹，海棠开花了。

但有些事情，从那以后就变得不再一样，又顺理陈章。

村里的所有人都发现，赤松子和祝融每一天都呆在一起。即使谁都不说话，即使只是各自做事。

在重建家园的那段时间里，赤松子每天都很忙。有时坐在椅子上都会睡着，祝融只是会拿了一旁的毯子，收了平日里的强势，轻手轻脚的替他掖好被角。

闲来无事，两人会到最高的山上吹风。祝融弹琴，赤松子看着海棠树高高的火红树冠出神。

即使心知肚明对方的心思，也没有人越过这细细的一条线，礼貌的隔开了一切的可能。

没有人开口。

也无法开口。

这么一过就是很多年，久到村子里的老人一个接着一个死去，曾经的青年一个接着一个变老。

有一天，祝融躺在床上，再也没有坐起来的力气了。赤松子以前很嫌弃他如同火焰不断在跳跃的头发，现在却在和时间的割据中白了。

他用最后一点力气紧紧的拽着赤松子的手，声音轻的好像随时都会散开在空气中，无迹可循。

——如果我们都像鱼一样自由，那该多好。

其实我们都是自由的，只是自己禁锢了自己。

几滴泪敲打在干枯的手背上，赤松子颤抖着把他的手贴在自己也长满了皱纹的脸颊边。他对祝融努力弯起嘴角，不管对方是否还看得清他的模样，轻轻地开口。

——等我。

他看着祝融合上眼，身体变得透明，皮肤上蹿出了火焰，从心脏蔓延到全身，把白发染红。就像回到了年轻而强硬的他。

火焰化为一大群明红的蝴蝶，把他嘴角的那丝释然的笑也抹去，随着风扑朔着卷上苍穹。和盛开的海棠化为一色。

“水来，我在水中等你。”

“火来，我在灰烬中等你。”

如升楼的门已经很久没有人敲开过了，从今往后，这片土地上再也不会有执念这么深的人。

带面具的白发少年坐在桌子后面，指着厚厚的账簿上的一个名字示意他看，然后把往生阁的钥匙丢给他，慢悠悠的抿了口茶后说，你自己去找吧，我就不去了。

代价是什么？他对面的人踌躇了一会，开口问道。

祝融是神，但死后灵魂也会轮回。除非拿你的神格换，但那之后你就永远无法往生。少年往后靠在椅背上，有几分认真的架势，又像是在打发漫长时光而随口问道。你会后悔吗？

不会，那人轻轻地说道，这次该我去找他。

少年收回目光，看上去漫不经心地催促。快去吧。

那人微微鞠了一躬，转身离开厅堂，在走之前，他停下脚步，轻轻开口问道。

——你后悔吗？

少年愣了一下，然后似乎是笑了。

——从来没有。

海上的天空晴朗无比，将不平静的海面照耀地波光粼粼。

“爸爸你快看!那里有一条红色的大鱼和一只蓝色的!好美啊!”

“是啊。很美呢。”

远远的可以在庞大的鱼群中看到一点红蓝两色，但是偶尔会分不清彼此，就像它们会永远不分离一样。

每条大鱼都会相聚，每个人都会重遇。